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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誇我啊 直到林靜回到房間,對著鏡子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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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林靜回到房間, 對著鏡子看到頸側的痕跡,才知道紀明鈞什麽意思,一張臉立刻漲得通紅。

而且痕跡在右側, 她剛才出去的時候, 紀明鈞他們正好站在右邊, 再想起王營長臉上的笑, 林靜覺得自己要沒臉見人了。

偏偏紀明鈞進屋還問:“還沒換衣服?早飯要冷了。”

“都怪你!”林靜擡頭瞪他。

紀明鈞心虛地摸了摸鼻子,他是真沒想到, 但現在說這些於事無補, 只好想辦法哄媳婦:“其實顏色也不深,到你明天上班應該能淡下去。”

林靜想她現在哪還管得了明天, 想到剛才的事她就想找個地縫鉆進去, 撇過頭去不理他。

紀明鈞知道自己惹惱了媳婦, 走到她面前認錯:“我錯了。”

“錯哪了?”林靜斜他。

“錯在不該親你脖子, ”紀明鈞頓了頓,補充,“親太狠。”

“紀明鈞!”

“我保證沒下次了!”紀明鈞趕忙抱住媳婦說,“其實我親的這地方, 襯衣領子肯定能遮住, 不會有人發現的。”

“剛才王營長肯定發現了!”林靜說。

紀明鈞一楞:“他怎麽發現了?”

林靜把剛才的事說了:“他肯定在笑話我們!”

紀明鈞沒忍住笑,然後在媳婦控訴的目光中斂起笑容, 表情嚴肅說:“我覺得, 你肯定是誤會了,今天下雨天色暗, 我都是走近了才看到你脖子上的痕跡,他怎麽可能看得見?”

林靜被安撫住了,但又有點擔心:“萬一他眼神比你好呢。”

“我可是神1槍1手, 他眼神能比我好?”紀明鈞挑眉,顯然對自己的視力很有信心。

“那他沖我們笑……”

“他那是在笑話我,跟你沒關系。”紀明鈞說。

“笑話你什麽?”

紀明鈞咳嗽一聲說:“笑話我太緊張你。”

林靜臉紅了,徹底接受了紀明鈞的解釋,說:“我要換衣服了。”

“你換,”紀明鈞想說他就看看,什麽都不會幹,但對上媳婦的目光,舉手說,“行吧,那你換好衣服快點出來吃飯。”

林靜嗯了聲,看著紀明鈞帶上門出去,才把身上的連衣裙脫下來,換上高領的襯衣。

林靜平時穿襯衣不喜歡扣到頂,總覺得勒得慌,但今天扣完第二顆扣子,雖然也能遮住痕跡,可她心裏總覺得不安全,想想還是把最上面的扣子也系上了。

但就是這樣,林靜今天也不想出門了,她心虛。

不過今天本來就下雨,林靜想出門也出不了,吃完飯便去次臥開工,打算把昨天剩下的活做完。

只是做了會總覺得不得勁,今天本來就是陰天,縫紉機又不是對著窗戶放的,光線太暗了,費眼睛,就打開了電燈。

開燈後林靜幹活就快多了,幾分鐘縫好襪子,翻過來看了眼,覺得挺好,便和之前的一起收起來,打算等天晴後一起洗了晾幹。

收起襪子,林靜又從衣櫃裏翻出塊軍綠色的布料,可能是因為家屬院裏住的都是軍人,裏面供銷社別的料子不多,軍用布料卻不少。林靜上次去供銷社看到,就用家裏剩下的布票買了塊料子回來,打算給紀明鈞做襯衣。

這是老早就計劃要做的,只是前段時間太忙,所以拖到了現在。

做襯衣可比做背包或者襪子麻煩多了,光畫線就花了林靜不少時間,一上午連裁剪都沒完。吃飯的時候,林靜按照過去一星期的空餘時間估算了下進度,下周日能做好就謝天謝地了。

媳婦想著自己,紀明鈞當然高興,但福利不能忘,提醒說:“你還欠我兩天。”

林靜臉頰鼓起來:“是給你做衣服。”

“沒事,我勤儉節約,舊衣服一樣穿。”紀明鈞大言不慚地說。

林靜:“……”行吧。

……

下午林靜沒有一直待在次臥做衣服,倒不是她要罷工,而是紀明鈞覺得她上班也是做衣服,好不容易休息一天,都拿來做衣服太浪費。

就像他說的,舊衣服無非是衣袖短了點,磨損嚴重點,反正穿在裏面別人又看不到,沒必要急著趕工。

他都這麽說了,林靜還忙活什麽呢,泡一壺茶,裝一盤花生瓜子,坐到院子裏跟人嘮嗑。

雨水中午就停了,但地面還濕漉漉的,好在是石子地,踩了不臟鞋。

不過林靜註意到其他院子跟他們院子不一樣,院子裏就一條石子路連通左右,再就是各家門口鋪了一截,其他地方都是泥地,有人圍起來種花,也有人翻開種菜。前者好說,後者施肥的季節前後鄰居可遭了殃。

而且走道的石子是五顏六色的鵝暖石,其他地方的就沒那麽講究了,就是普通石頭,只是可能踩得多了,表面沒什麽尖的地方,一看就是後鋪的。

“就是後鋪的,好像是之前住這院子的幾家一起搞的。”宋玉萍說著看看地面,笑道,“不瞞你們說,當初我攛掇著我家那位換房子,就是看中這院子了。”

林靜以為宋玉萍剛來隨軍就住進了十八棟,聽她這話好像不是,便問:“你以前不是住這?”

宋玉萍擺手說:“我剛來那會住前面七棟,院裏有一戶把地都開了,種了一大堆菜,夏天把我熏的啊!那日子簡直了,我實在受不了,又看這棟有空屋子,就搬過來了。”而且她決定換房子前把十八棟前後院子都看了,確定沒人種菜才讓丈夫打的神情。

“七棟好像現在也沒人種菜。”陳茹隨軍兩年,對家屬院比林靜熟。

宋玉萍點頭,面露唏噓說:“你們隨軍晚不清楚,我剛才說的就是趙營長媳婦,她前年生病住院,熬了半年去世了。”

陳茹面露恍然:“原來是她啊。”

“是啊,當時為了種菜這事,我沒少跟她吵架,結果……”宋玉萍嘆了口氣,“好好的人,還那麽年輕就沒了。其實現在回想起來,當初我們之間也沒多大矛盾……”

陳茹來隨軍的時候對方已經住院,兩人沒怎麽打過交道,但到底在一個大院裏住過,算是鄰居,想到她年紀輕輕就去世了,也忍不住跟著嘆氣:“我記得她好像年紀不大。”

“四一年出生的,到今年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八。”宋玉萍說,“她還有三個孩子,最大的今年也才八歲,小小年紀沒了媽,以後也不知道怎麽辦?”

陳茹想起來問:“聽說趙營長之前把孩子送回老家了,怎麽又接了回來?”

宋玉萍也不太清楚,猜測說:“可能是老家沒人管吧,你不知道,趙營長親媽也去得早,親爹早早娶了後媽,他是家裏日子實在過不下去,才來當的兵。你想先,親兒子他爹都不管,能管孫子孫女?”

“趙營長也不容易。”陳茹感嘆說。

“是不容易,當爹又當媽的,向東那孩子也不讓人省心,成天到處瘋玩。”宋玉萍說著想起件事,“不過聽說趙營長最近處了個對象,說不定年前就能有好消息。”

“是上次聯誼會認識的吧?”陳茹也知道這事,又問林靜,“靜靜你和紀副團長是不是也在聯誼會上認識的?”

林靜點頭:“是。”

“那你認不認識趙營長對象?聽說那姑娘也是制衣廠的。”宋玉萍好奇問。

林靜張大嘴巴,想了想說:“是不是搞錯了?”

宋玉萍不解:“什麽?”

“你們說的趙營長的對象,應該不是我們單位的吧?”林靜遲疑道。

這次制衣廠參加聯誼會的,都是未婚女同志,而她們在聯誼會後有沒有處上對象,處上了對象又是什麽情況,基本到聯誼會結束第二周就傳遍了。

哪怕林靜沒有刻意去打聽,也能確定沒有人的對象是帶著三個孩子的鰥夫。營長倒是有一個,就是方亞蘭的對象,但她平時沒少在車間說她對象的情況,聽著也不像是宋玉萍口中的趙營長。

其實宋玉萍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,只聊天的時候聽人說過一耳朵,而且已經過去有段時間了,所以她也不太能確定。

聽林靜這麽說,宋玉萍便遲疑道:“可能是我聽錯了吧。”

陳茹說:“肯定是你聽錯了,如果是一個單位,怎麽都會傳出點消息,聯誼會不還有紡織廠參加嗎?興許是紡織廠的女工。”

“也有可能。”宋玉萍沈吟說,“就是不知道趙營長對象性格怎麽樣,會不會對孩子好?”

“這就說不準了,再怎麽性格好,不是親生的難免隔一層,要是自己沒孩子還好,要是有孩子……”

陳茹沒說下去,但宋玉萍也是當媽的,怎麽會不懂她的意思,嘀咕說:“趙營長看著是個有成算的,應該不會看著孩子被欺負吧。”

陳茹想都說“有後娘就有後爹”,現在八字還沒一撇,怎麽說得準?但想想還是把這話咽了回去,說:“希望吧。”

……

本來方亞蘭和趙弘毅約好的星期天帶孩子去公園玩,但可能是因為下雨,但到地方的時候方亞蘭只看到了趙弘毅一個人,臉上的笑容都熱情了幾分。

一個多月下來,方亞蘭實在是煩透了每次都要帶個拖油瓶的約會。

倒不是因為她討厭孩子,而是趙弘毅的三個孩子太難搞,老大愛捉弄人,這段時間沒少幹往她裙子上扔蟲的事;老二就更不用說了,明明才六歲,心眼多得很,說話還總愛給她挖坑,要不是她多活了一輩子,準得栽她手裏;老三看著倒是個普通小孩,就是愛哭,現在一看到他哭方亞蘭就覺得頭大,只是為了維持溫柔有耐心,又喜歡小孩的人設,才不得不硬著頭皮哄。

說實話,要不是為了討好趙弘毅,也為了和未來大佬搞好關系,方亞蘭是真不想搭理這三個小孩,心累。

而且為了照顧孩子,約會的時候方亞蘭難免會忽視趙弘毅,難以達到和他培養感情的目的。方亞蘭現在很懷疑,他們之間遲遲沒有進展是不是有這個原因存在。

再就是方亞蘭沒跟別人說全趙弘毅的情況,雖然她知道趙弘毅以後會成為大人物,只要抓緊她,自己未來也會成為人們眼中的人生贏家,但現在趙弘毅只是個營長。

要是沒林靜嫁了個一婚的副團長這事,她也就坦白了,反正別人在背後說嘴她也能當成是嫉妒。可現在,光是想想方亞蘭都覺得難受,只能往後拖著。

所以她和趙弘毅約會,都是找那種沒熟人的地方,逛公園也是來的市中心。

和趙弘毅走在公園的綠道上,方亞蘭心裏琢磨是不是該提議換個地方,可換地方去哪她心裏又沒主意。

如果是四十年後,她就不用擔心去哪裏約會了,電影院就挺好,最好可能愛情片,電影裏的男女主親親我我,看電影的情侶也能偷摸著牽牽小手。但現在是六十年代,電影院裏放的都是主旋律,劇團演出也沒什麽好節目。

唉,還是太落後了。

方亞蘭正想著,就聽趙弘毅開口說:“前幾天,我有個戰友跟我說了件事。”

“什麽事呀?”方亞蘭捧場地問。

趙弘毅停住腳步,看著方亞蘭問:“之前在聯誼會上,你是不是弄臟過一個同事的衣服?”

方亞蘭楞住了,緊接著心裏騰地升起一股火——

她就知道!

她就知道聯誼會過後,林靜雖然表現得雲淡風輕,但她心裏肯定記恨上自己了!

不然趙弘毅早不提,晚不提,怎麽林靜一結婚就提起了這件事?趙弘毅口中的戰友肯定是紀明鈞!

虧他還是個副團長,竟然這麽小肚雞腸,多久以前的事了還要跑到趙弘毅面前說!他也不想想,要沒有她弄臟林靜的衣服,他們倆能結婚?林靜早嫁給趙弘毅了!

方亞蘭心裏氣得不行,表情卻一臉迷惑:“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
但趙弘毅並沒有輕輕揭過這件事,看著她一臉嚴肅道:“亞蘭,你的回答對我們接下來的談話非常重要,我希望你能誠實告訴我,有沒有這回事。”

平心而論,方亞蘭不想承認這件事。

但因為之前林靜的鬧騰,這件事在制衣廠並不是秘密,如果趙弘毅真要查,去制衣廠隨便找個人打聽,就能知道她撒謊了。

而且之前和林靜發生爭執的時候是她落了下風,雖然她不承認,但大多數人都覺得她是故意的,那些人在趙弘毅面前未必會說她的好話。再加上趙弘毅知道她撒謊了,那等待她的只有人設崩塌一條路!

而從趙弘毅的態度來看,如果她否認,他肯定會追根究底。

這一刻,方亞蘭心裏真是恨毒了林靜。

除了設計林靜錯過聯誼會,方亞蘭自問自己沒其他對不起林靜的地方,可她怎麽就是不肯放過她呢?

方亞蘭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掐了下大腿,擠出眼淚說:“是、是有這麽一回事,但我當時真的不是故意的,而且過後我也跟林靜道過歉了……弘毅,你相信我好不好?”

說實話,聽到方亞蘭回答的一瞬間,趙弘毅心裏是失望的。

認識以來,方亞蘭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形象都是美好的,她溫柔,細心,對他的孩子也是真的好……趙弘毅沒想到她會撒謊。

但他們認識不是一兩天,趙弘毅不想太武斷,問道:“剛才你怎麽不承認。”

“我不是不願意承認,我是不敢承認,那件事的確是我做錯了,靜靜要怪我,不肯原諒我,我都接受。但我是真心喜歡你的,我害怕、害怕你知道這件事後會誤會我。”方亞蘭仰起頭,一臉仰慕地看著趙弘毅。

男人都有虛榮心,趙弘毅也不例外,被方亞蘭這麽盯著,他偏過頭咳嗽一聲說:“那怎麽說你答應幫她借衣服,但她在外面等了很久。”

“我去借了,但你也知道那時候是夏天,穿外套的人少,我又不能找男同志借衣服,所以耽擱了點時間。”方亞蘭說著舉起手,“但我保證,我跟靜靜說過這件事的,她看我借不到衣服,就說要回去,我本來想跟她一起回去的,但她說不用,我就又回禮堂了,然後我就遇到了你。”

為了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可信,方亞蘭提醒說:“中途我不是跟你說去洗手間嗎?其實我沒去洗手間,而是不放心,出去找靜靜了,當時沒看到她,我還以為她早就回去了,結果等第二天到了單位,她來找我說我沒幫她借衣服……”

方亞蘭擠出眼淚說:“我是真的沒有想到,要是早知道,我就跟她換衣服了,現在大家都說我是因為嫉妒靜靜,故意弄臟她衣服的……但是弘毅,你相信我好不好?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”

方亞蘭絞盡腦汁,發揮了所有的演技,想讓自己的解釋聽起來更有可信度。但趙弘毅只是就這樣看著她,眼神裏隱隱帶著審視,既沒有說相信她,也沒有說不相信。

這一刻,方亞蘭心裏恨透了他的敏銳,但她沒有辦法,只能垂下肩膀,苦笑說:“如果你不相信我……”

“我願意相信你。”

聽到這句話,方亞蘭覺得自己應該是高興的,但實際上她的心沈了下去。

願意相信,而不是相信。

但方亞蘭還是努力做出喜極而泣的模樣,捂著嘴巴問:“真的嗎?你真的相信我嗎?”

然而趙弘毅沒有回答,而是轉移話題道:“其實我今天過來找你,是為了別的事。”

“什麽事?”方亞蘭屏住了呼吸。

“你也知道,我前妻兩年前去世了,留下了三個孩子。”

雖然含著淚,但方亞蘭還是露出了溫柔的笑容:“我知道,向東向麗和向北都是好孩子,我也很喜歡他們。”

看著方亞蘭溫柔的表情,趙弘毅繼續說:“他們年紀還小,為了不讓他們多想,所以未來五年內我不打算再要孩子。”

方亞蘭表情僵住,一瞬間她腦海裏閃過很多念頭。

第一是茫然,原著裏沒有提到這件事啊?還是說在前世趙弘毅也提過這個要求,只是小說裏沒有明著寫出來?然後又想林靜一輩子都沒有孩子,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系?

但不對啊,趙弘毅說的是五年,五年後他也才三四十歲,林靜才二十六,要孩子完全來得及。還是說對著她,趙弘毅提出的要求年限更久?又或者她本來就不能生。

如果是前者,方亞蘭想想都忍不住竊喜,她還以為趙弘毅有多愛林靜,結果也就這樣。如果是後者,反正她能生,晚幾年要孩子也沒事。而且她也的確需要時間和三個孩子培養感情,畢竟她這輩子要抱的大腿不是一條,而是四條!

想到這裏,方亞蘭扯出溫柔的笑容說:“你的想法很對,孩子們年紀小,貿然多出個弟弟妹妹,的確會讓他們感到不安,不過……你跟我說這些話是?”說著垂下眼眸,適當露出幾分羞澀。

但趙弘毅沒有註意到她的羞澀,只淡淡說:“五年內不要孩子,如果你答應,我們就盡快把事情給辦了,如果你不願意,我想我們還是算了。”

方亞蘭毫不猶豫擡頭:“我願意!”

……

晚飯吃得挺豐盛,除了紅燒肉,紀明鈞還炒了盤豬肝。豬肝用鹽水泡過,吃起來一點都不醒,甚至很鮮嫩,因為知道林靜能吃辣,所以放了很多辣椒,非常下飯。

是的,自從吃上紀明鈞做的菜,林靜飯量都大了不少,以前二兩米飯總是吃不完,現在吃完還能再吃兩個桔子。

不過林靜暫時沒有遏制胃口的意思,因為她太瘦了。

別看這時候穿衣服都要寬松的,盡量隱藏身體線條,實際上人們欣賞的還是豐滿的身材,臉盤要大,屁股要圓,林靜這樣的,嘖嘖,不太行。

林靜之前相親的時候,沒少聽“身材幹癟,一看就不好生養”“下巴那麽尖,肯定沒福氣”這種話,雖然她沒有因此感到自卑,但有時候想想,也覺得自己要是能再胖點就好了,不說別的,起碼看著要健康點。

媳婦吃得多,紀明鈞心裏也很高興,他之前就覺得林靜胃口太小,只是看她吃得勉強,也不想逼她多吃。他自己胃不太好,很清楚吃不下還硬撐,對胃的傷害反而更大。

因此,林靜胃口增大後,紀明鈞下廚都更有勁了。

晚上吃完沒事做,唔,林靜是想繼續做衣服的,休息了一下午她覺得差不多了。但紀明鈞說她明天早上六點就要開工做衣服,好不容易能休息,幹嘛非得耗在衣服上。

這話粗聽有道理,細想……好像更有道理了囧!

林靜覺得,有紀明鈞在,她這輩子估計跟勞模這兩個字沒有瓜葛了,男人影響她工作的鬥志。

但實際上林靜回到主屋也沒能好好休息,因為她眼裏的休息是躺到床上睡一覺,而紀明鈞眼裏的休息則是,努力生娃。

雖然她現在覺得他們做那事也不僅僅只是為了生娃,但意思是那個意思。

於是林靜又沒能好好休息,而且為了防止紀明鈞啃她脖子,她不得不時刻註意著,人比平時更緊繃。

不過她最後還是沒顧上,人都快累趴下了,好在紀明鈞信守承諾,沒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跡。第二天早上穿衣服的時候,林靜特意照了下鏡子,看痕跡的確消了,才慢慢扣滿襯衣的扣子。

林靜覺得,就算脖子光溜溜的,短期內她也沒辦法再穿圓領襯衣了。

都怪紀明鈞!

在這上面紀明鈞態度非常端正,認錯非常積極,但同時表示,脖子可以不親,利息必須得要。

這是底線。

林靜:“……”

然後上班的時候,林靜就覺得自己小腹隱隱作痛,像是那個來了,只是下午她跑了幾趟廁所都沒事,就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。

不過下班經過供銷社的時候,林靜還是去買了點衛生棉。其實她以前都是用月經帶,因為衛生棉要票不說價格還不便宜,而且一片只能用幾個小時,一個經期得用好幾十片,她實在用不起。

但今天去供銷社買月經帶的時候,林靜突然想到她現在也是有小金庫的人了,每個月還有二十塊零花錢,實在沒必要在這方面委屈自己。她以前也用過衛生棉,雖然貴了點,幾個小時就得換,但真的比月經帶方便多了。

衛生棉雖然薄,但林靜背的新包比之前的小很多,幾十片衛生棉裝裏面還是有點鼓。所以紀明鈞一接到林靜就看到了,回去的時候隨口問:“你包裏裝了什麽這麽鼓?”

雖然他們已經是夫妻,但在林靜受到的教育裏,連洗月經帶都要背著人,晾曬的時候更是得藏在衣服下面,便有些不好意思說,支支吾吾道:“沒什麽,就是買了點東西。”

紀明鈞本來沒多想,聽她這麽說倒是覺出不對勁了,不過他也沒說什麽,回去後如常燒火炒菜。

還是辣炒豬肝,因為他發現林靜挺喜歡吃這道菜。

只是吃著吃著紀明鈞就發現失算了,林靜吃得比較多的是從食堂打回來的兩道素菜,豬肝她基本沒動。

“今天的豬肝不好吃嗎?”紀明鈞嘗了嘗,不腥啊。

豬肝當然是好吃的,只是林靜懷疑自己生理期要到了,不敢多吃,她又不好明說,只好含糊道:“不是,就是今天肚子不太舒服。”

“肚子不舒服?是不是吃壞肚子了?”紀明鈞說著就要起身,“別吃了,我陪你去醫院看看。”

林靜見他真要去醫院,連忙說:“不用,其實也還好,只有一點點不舒服。”

“你確定?”紀明鈞皺眉,不是很信。

林靜見他擺出一副你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,只好說:“是我那個要來了。”

“那個是什麽?”紀明鈞沒明白過來,沒辦法,畢竟單身這麽多年。

林靜傻了,她也沒想到紀明鈞會不懂,不過說都說了,她也破罐子破摔閉上眼睛道:“就是生理期,我月經來了。”

這下輪到紀明鈞傻掉了,他偏過頭咳嗽兩聲說:“這、這樣。”

說出來後林靜心裏的羞赧淡去不少,說:“我生理期前兩天肚子會不舒服,不能吃太刺激。”

紀明鈞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,很快鎮定了下來,問:“還有其他忌諱嗎?”

“什麽?”林靜看一眼紀明鈞,疑惑他為什麽問這個。

紀明鈞表情嚴肅說:“我都記著,以後你再來咳咳,那個,我就知道該怎麽做了。”

林靜楞住。

在林靜過去的認知裏,月經是羞恥的,女人們總會把用過的月經帶牢牢藏起來,生怕被人看見。上學的時候也是,如果哪個女生的褲子弄臟了被男生發現,就會引起哄笑,所以每到這時候,她們總會想辦法把褲子擋住。

林靜不知道其他人的丈夫是不是和紀明鈞一樣,但她的爸爸和哥哥不是這樣的,她家院子裏其他人也不是這樣的。

林靜抿唇笑:“你記住了能做什麽?”

紀明鈞自信地說:“那我能做的可就多了。”

……

紀明鈞要問,林靜就把生理期要註意的都說了,聽說不能碰冷水,後面洗碗洗衣服他都沒讓林靜動手,唔,雖然平時也大多是他在幹。

洗澡水也是紀明鈞給準備的,過程中林靜還在旁邊解釋,說她那個還沒來。但紀明鈞一句“前兩天不是也不能碰冷水嗎”,就把她剩下的話給堵了回去。

紀明鈞表示,他是有好好做筆記的。

不過林靜的預感還是很準的,半夜她就被肚子疼醒了,去廁所一看,果然是來了。

她人瘦,氣血難免不足,生理期的時候就比別人更難受,手腳也容易冰涼。但最難受的還是肚子,墜墜的疼。

但時間已經很晚了,因為不想影響紀明鈞休息,回床上的時候聽他問起,她也只說沒事,爬到床上勾著身子背對著他,獨自忍耐著。

只是沒多久,林靜暈暈乎乎的時候,就感覺身後紀明鈞貼了上來,緊接著他溫熱的手掌撩開她的衣擺,貼到了她的小腹。

林靜清醒了點,側過頭問:“你幹嘛?”

“不是容易冷嗎?我手熱,給你暖暖。”紀明鈞聲音低沈。

林靜眼眶微熱,轉身紮進他懷裏,抱住他的腰說:“你怎麽這麽好啊?”

紀明鈞收回手,還是貼到她小腹,得意地說:“你是我媳婦,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?”

“那你會一直對我這麽好嗎?”林靜輕聲問。

紀明鈞哼笑,逗她:“那就得看你一直是不是我媳婦了。”

林靜瞪大眼睛:“你還想換媳婦?”

紀明鈞被她枕在頭下面的手往上捏了捏她的臉蛋:“想什麽呢?你一輩子都是我媳婦。”

林靜唇角翹起來,擡頭親了下他的下巴。

本來是想親臉頰的,但屋裏太黑沒找準,就親到下巴了。

親完以後,林靜也不敢等紀明鈞的反應,翻過身說:“我要睡覺了。”

紀明鈞則伸手摸著下巴,滿腦子都是他媳婦親他了!這可是他媳婦第一次主動親他!就是屋裏太黑沒親到嘴巴。

紀明鈞側過身,喊:“靜靜,你再親我一下。”

林靜掩耳盜鈴:“我睡著了。”

紀明鈞:“……”行吧。

紀明鈞撐起手肘,低頭印了個吻在林靜唇角,才躺下閉上眼睛。

……

一夜好眠。

昨晚可以說是林靜成為少女後,生理期時睡得最好的一次。因此第二天她不像以往一樣臉色蒼白,早上胃口也不錯,吃了一個半包子。

沒錯,因為騎自行車的速度提了上來,所以林靜這兩天把出門時間調到了五點半,剛好趕上食堂蒸出來的第一屜包子。家屬院食堂的包子個頭大,一個她單位食堂兩個,換算過來她今天就是吃了三個包子。

不過紀明鈞吃得更多,他給自己買了三個包子,又幫著林靜把吃不下的那半個給吃了。

關鍵是他吃得多,速度還快,林靜緊趕慢趕踩在五點四十之前把包子吃完,他一手推著自行車,還在林靜面前把三個大包子吃完了。

林靜懷疑他吃東西不用嚼,直接吞。

因為林靜生理期,紀明鈞不放心她騎自行車,早上又是送她去上的班。不過晚上沒去制衣廠接她,因為公交車有窗戶,人也多,比坐自行車舒服,所以他還是在家屬院門口等著。

不過今天他車筐裏多了樣東西,用油紙包著,像是吃的。但林靜記得早上出門的時候沒有,就問了句這是什麽。

紀明鈞回答說:“是紅糖,我找人問了,說生理期喝紅糖水能舒服點。”

林靜腳步頓住,遲疑問:“你……找誰問的?”他今天是去軍營吧?軍營裏都是男人吧?對方都知道喝紅糖水有好處,應該也猜到紀明鈞為什麽會問這些了吧?

紀明鈞看到媳婦臉上的表情,就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,揉了揉她的頭發笑道:“放心,我問的黃指導媳婦,她不是在供銷社上班嗎?”

得知紀明鈞問的宋玉萍,林靜松了口氣,但很快又問:“你怎麽問的宋姐?”

“我就說你這兩天身體不太舒服,問她吃什麽能好受點,她就告訴我了。”紀明鈞說完還不忘自誇,“宋姐給我拿了紅糖後,還說我貼心,感嘆你找了個好男人。”

林靜捏著紅糖沒吭聲,不過唇角卻往上翹了翹。

只是沒一會,她就聽到紀明鈞問:“你聽了宋姐的話,就沒什麽想說的?”

林靜側過頭看他:“說什麽?”

紀明鈞站定,挺胸擡頭,用手往自己身上一劃拉,沖媳婦挑眉,示意:誇我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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